2006年9月25日 01:45 新京報

今年教委明確禁止學校收取“管理費”，但這無處不在的5%卻以各種方式異常擴大。

■特殊動機

9月1日是北京中小學開學的日子。中午，140中的幾名學生將學校發放的營養餐盒扔進垃圾桶，溜出學校去吃快餐。這種放棄營養餐的情況在北京的中小學中很常見。一根筷子

未受影響的營養餐將由公司作為“可退貨物品”運回。北京益澳等大型營養餐企業提供的數據是，“回頭率”超過30%。對北京匯文中學、培新小學等學校的抽樣調查顯示，48.3%的人不喜歡吃營養餐。 ，占偶爾丟棄的45.2%。另一方面，代表北京營養餐公司“面子”的三大“標桿企業”已經開始有意退出。

目前，北京有35萬名學生吃上營養餐。八歲的營養餐被營養專家認為“沒有營養”，而在制作和配送營養餐的過程中，有很多環節被“利用”。

盡管北京市教委明確禁止，但“回扣”問題在學校中仍然普遍存在。有的學校向送餐公司索要回扣甚至高達20%以上，選擇送餐公司時的“暗箱操作”后果更為嚴重。我們創造了一群“飯蟲”，在學校和企業之間游蕩，并從他們身上再拿走 5%。這樣一來，每頓6塊錢的飯菜在孩子嘴里只需要兩三塊錢。

另一方面，為了從源頭上控制原料質量，降低成本，從2000年開始，靖宇中心統一供應營養餐原料。然而，這家私營壟斷公司對一些商品的供應價格超出了市場價格，使得營養餐的成本不降反升。

為了保證利潤率，企業減少原材料的使用，甚至使用劣質材料，或者超產能生產；與此同時，為了贏得市場，企業不斷提高對學校的返利比例，形成惡性循環。

目前，北京市教委已經認識到了這個問題。計劃開始成立“行業協會”來規范市場，并將結合國外先進技術，準備一月到半年不一樣的菜譜。

■術語解釋

餐費：企業通過學校向學生收取的每餐的餐費。價格由北京市教委指導，具體由學校與企業協商確定。目前，北京的餐價主要有5元、5.5元、6元三種。

管理費：學校因中午老師組織學生就餐而向餐飲公司收取的費用（或實物）。企業稱之為“回扣”。通常是餐費的5%。被北京市教委取締。

餐蟲：幫助學校聯系餐食公司，或者幫助餐食公司聯系學校的中介。他們通常是學校的退休教師，或者是學校后勤主任的親戚。

幫學校聯系公司后，Mealworm收取3%-5%的代理費。

本報記者 楊繼斌 撰稿

近三個月過去了，張貴增仍然無法忘記那兩分鐘發生的事情。

“我剛開始介紹我們公司的優勢，就被麗澤中學的主持人打斷了?！睆堎F增回憶說：“他說，我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請告訴我們它能給我們帶來什么好處?！?/p>

張貴增是益奧餐飲有限公司副總經理，參加了6月11日在麗澤中學舉行的學校食堂招標會。中標企業將直接為全校學生準備營養餐。學校食堂。此次招標會吸引了益澳等五家具有營養餐生產資質的餐飲企業參加。

張貴增承諾為學校老師提供免費餐食，但在第一輪就被淘汰。最終的獲勝者是一家名為“鑫源必家”的餐飲公司。

當時負責招標的麗澤中學校長李山河表示，鑫源必佳之所以中標，不僅是為了保證大部分學生對伙食的滿意，也是為了能夠讓清真分窗用餐，還為教師提供每日兩頓免費餐和每周兩頓餐。為280名學校員工每人送去兩箱水果，解決了學校食堂17人的工作（平均月工資2000元）。

“這完全是他們自己的自由意志。”李山河強調道。他表示，在市場經濟條件下，企業愿意為學校提供一些贊助是很正常的。

為了獲得為學校提供營養餐的機會，餐飲企業向學校提供各種形式的“回扣”已成為行業內的潛規則。今年2月前，學校從學生餐費中扣除5%作為“餐管理費”，并經教委批準。

根據全國人大代表和其他社會人士的反應，北京市教委向所有學校發出通知，要求“原則上不再收取管理費”。然而，對于企業來說，向學?！盎乜邸钡摹吧虡I法則”卻一直沒有發生變化。至少5家餐飲企業及教委人士向記者證實，“餐蟲”等多個環節仍在學生營養餐中“扒肉”，最高可拿走20%、30%的餐費。北京市教委副主任、杜松鵬主任表示，下一步將成立餐飲企業行業協會。 “各企業將統一認識、統一行動，解決回扣問題?！?/p>

5%管理費的前世今生

”林文義在一次會議上說，學校收取5%的管理費，就是為了向孩子們要錢，這是可恥的！”

“學生營養餐從試點到實施的10年間，三升三降?！怠脑蚨寂c學校不斷擴大5%的管理費有關?！卑装l男子張貴增從1989年開始在北京試點營養餐，即使在這個行業工作，他也特意找了一本小日記來講述營養餐的故事。

“時任負責學生營養餐的北京市副市長林文義在一次會議上表示，學校收取的5%管理費就是向孩子們拿錢，這是可恥的！”他回憶道。

然而這筆錢一直存在。

尹先生曾協助北京市海淀區人大代表呂乃光進行北京學生營養餐的研究。他介紹，學校每個月都會從學生那里收到M元的營養餐，這筆錢到了供餐公司后就變成了N元（N小于M）。

然而，無論是餐飲公司與學校簽訂的訂餐合同上，還是餐飲公司向學校出示的現金收據上，都寫著全是M，連N的痕跡都沒有。之后，兩人之間神秘丟失的錢不會出現在任何公眾賬戶中。

8月31日，周順武（九三學社原北京市委副主任、原市政協北京市委常委）在接受記者采訪時回憶，學生營養1999年，伙食費在北京正式推行，不到一年，又被曝出學校管理費問題被提出。

資料顯示，2000年，九三學社北京市委員會組成的學生營養餐研究小組發現，“學校普遍收取餐費管理費，多以回扣的形式存在。管理費一般不低于5%，有的學校高達10%。 ，甚至更高；一些學校想方設法降低公司伙食價格，以增加學校收入。例如，一所學校將公司餐價格下調至4.2元/份。仍不滿意，又聯系了另一所學校。經批準的餐飲企業提供餐食的價格為每份3.8元；另一所學校向學生收費標準為6元，但只支付給營養餐公司4元，不少學校由此賺取巨額利潤。膳食管理費運作隱秘，滋生腐敗?！?/p>

2005年，北京市人大代表谷萬一、孟曉紅在意見書中再次對學校5%的回扣提出質疑：“這相當于學校每天從每個學生嘴里拿一塊肉。”

北京市教委在回復谷萬一、孟曉紅建議時，解釋了收取管理費的初衷，“考慮到教師在組織學生用餐方面負有一定責任，市教委遵循學生食堂可以收取管理費的規定”。管理費的10%。曾允許學校向餐飲企業提取不超過5%的管理費。

教委在回復中表示，“這個方法在學生營養餐的初期起到了積極的作用……這個方法一直延續至今?！?/p>

在一片批評聲中，今年2月，北京市教委發出通知稱，“學校原則上不再提取5%的管理費”。

5%異常擴張

學校收取企業回扣比亂收費還惡劣。 “這是從學生嘴里奪走（錢）。”

“5%的管理費是從孩子們嘴里掏出來的?！北本┦袑W生營養餐辦公室主任肖艷平給記者算了一筆賬：一份營養餐的價格在5元到6元之間，按每份計算。按5.5元計算，生產成本1.5元（這主要包括上繳國家的稅費、工人工資、水電費等），一個50分的飯盒，50分的利潤空間，孩子們最多只能吃3毛錢。元。在生產成本、飯盒、利潤率不變的情況下，5%的管理費只能來自孩子們嘴里的3塊錢。

但這并不是所有的餐費都損失了。在激烈的競爭下，5%的管理費變得越來越貴。

“學生營養餐的利潤率雖小，但數量大，所以很多企業都盯上了這個業務。

競爭越來越激烈。劉同說道。

劉通是益奧餐飲服務有限公司總經理。他表示，公司為學生制作營養餐的很多硬件都達到了國際標準。 “但很多學校在選擇營養餐企業時并不關心你的生產條件?！?/p>

他沒有區分“管理費”和“回扣”。 “對我們來說，這是一筆錢?！彼姓J，他給一些學校的回扣高達20%。與此同時，他的公司開設了洗衣房。 “在說服學校與我們簽訂合同時，我經常承諾免費清潔學校的窗簾兩次?！边@筆費用還必須包含在公司的運營成本中。

從顧萬義教授和孟曉紅教授的建議中可以看出，回扣的夸大表現在三個方面：

1.披露5%管理費。

2. 20 減 1。即每 20 人可免費享用一頓營養餐。換句話說，這又是5%。

3.教師和學生的膳食計劃不同。學生一頓營養餐要5.5元（或6元），而老師往往只需3元左右。

8月23日上午，谷萬一在中國郵電大學接受記者采訪。她表示，有的學校只具備上述三個條件之一，而有的學校同時具備兩種或三種條件。

“還有很多學校要求餐飲公司為老師提供免費午餐。

雖然這筆錢孩子不用付，但是公司最后肯定要把費用壓在孩子身上。 “她說。

9月7日教育部第十九次新聞發布會公布的數據顯示，目前全國師生比為19.4:1。這說明，至少又有5%的東西從孩子們身上被奪走了。

一位曾在中型餐飲企業工作過的內部人士在網上發帖呼吁對營養餐餐飲企業進行監督檢查。他在給記者的郵件中表示，“雖然各大快餐企業明里暗戰，但最終的利潤都是一樣的。不過，也有走投無路的快餐企業敢給學校1.5-2元錢。”

9月7日，北京市學生營養餐管理辦公室主任肖燕平表示：“企業為了相互競爭，會給學校一些回扣，我們內控是5%，只要你不這樣做，就可以了?！辈怀鋈Σ怀^5%，我們只是批評教育”

不過，肖燕平表示，即使知道5%管理費惡性擴張的情況，他也無法查處。

對于送餐企業給學校送水果、洗窗簾等問題，肖艷平認為，如果企業愿意放棄利潤，這并沒有什么錯。

北京市教委副主任杜松鵬認為，學校收取企業回扣比亂收費更惡劣。 “這是從學生嘴里奪走（錢）。”

“飯蟲”的空間

教委“基本上承認這種業務關系的存在。學校也免除了選擇公司的負擔?！?/p>

這并不是“5%”所能提供的全部多樣性?；钴S在學校領導與企業之間的“飯蟲”不僅拿走中介費，還成為學校領導自己收取“回扣”的渠道。

曾對營養餐企業進行調查的尹先生表示，除了給學校提供一些“好處”外，很多供餐企業還給學校領導一些“回扣”，其中有的是直接賄賂，有的是通過“餐蟲”。多家餐飲企業證實了這一說法。

北京市教委在給全國人大代表的答復中，將“餐蟲”定義為：社會上以餐飲企業介紹學校供餐為職業的人，或者稱為專業中介。

北京市教委認為，這些人（“餐蟲”）利用對學校、餐飲企業熟悉的優勢，向餐飲企業推薦餐食，同時收取一定的業務費用。餐飲公司節省了單位業務人員的成本。因此，“基本上認可了這樣的業務關系的存在。而且學校也解除了選擇公司的負擔?！?/p>

但劉同并不這么認為：“飯蟲肯定給學校領導回扣，從某種意義上說，5%的飯蟲讓一些學校領導給的這部分回扣合法化了。”

海淀區人大代表盧乃光表示，餐蟲有兩個身份：負責學生營養餐的學校領導的親友；以及教育系統退休人員。

據北京市學生營養餐管理辦公室主任肖艷平介紹，粉蟲充當中介，解決餐食企業找不到學校領導，或者學校領導找不到餐食企業的問題。

他認為，餐蟲問題的癥結在于餐飲企業和學校能否相互信任。他說：“飯蟲能和校長聯系起來，是因為校長相信飯蟲。飯蟲大多是校長以前的老師或熟人。”

因此，學生口糧的另外3%-5%都給了校長的熟人。

2005年，兩位北京市人大代表谷萬一和孟曉紅提交提案，呼吁消滅“餐蟲”。他們建議教委召開供需雙方會議，按照教委規定，參照學生餐統一采購辦法，確定下學期的供餐合同。

在北京市教委給谷萬一、孟曉紅兩位北京市人大代表的建議回復中，記者看到：“為了盡量減少中間環節，不給“食蟲”留下可乘之機。趁此形勢，市教委也計劃在政策允許的范圍內，引導學校與餐飲企業聯系并簽訂供餐合同。”

肖燕平介紹，朝陽區曾經召開現場會，把朝陽區所有的餐飲企業、所有的學校都聚集到一起，讓彼此互相選擇。不過，校長們也不想多說，只是拿了一些材料。他匆匆離開了。

確保公平的另一項措施是“擇優錄取”，允許學校通過競標的方式選擇餐飲公司。這是目前教委的政策，允許學校選擇餐飲公司。

北京師范大學附屬中學校長陳國才表示，學校選擇餐飲企業的程序是先確定幾家候選企業，然后要求班主任、教師代表、學生代表對餐飲企業進行參觀考察，然后回來討論和確認。

這種方式在學校中比較常見。

不少餐飲企業表示，由于缺乏有效監管，一些學校的競價變成了給學校返利金額的“競價”。

擔心經營自己的食堂

有些學校自辦食堂，準備營養餐，這給營養餐的監管增加了難度。

令肖艷平擔憂的不僅僅是餐飲企業之間的無序競爭。有些學校自辦食堂，準備營養餐，這給營養餐的監管增加了難度。

北京教育中心總經理肖艷平和王青霞均證實，目前北京35萬名學生吃的營養餐中，約有一半是由學校食堂準備并提供給自己的學生。

“我們學校的營養餐都是我們自己做的，家長一般不愿意從外面訂。”東交民巷小學薛校長接受記者采訪時表示，由于減少了交通等中間環節，學校的餐費遠低于公眾提供的餐費。餐飲企業價格：低檔90元/月，高檔100元/月。

一些學校，如北京師范大學附屬中學，采取了部分食品自己制作、部分向餐飲公司訂購的做法。

肖艷萍說，學校食堂有兩個好處。一是交通時間減少，孩子們有熱飯熱菜。其次，生產環境、就餐環境可由委托人及時管理。

“當然，學校食堂的缺點是，由于產能限制，最多只能生產1000份，還需要冷藏、采購等。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所以有些學校只能偷工減料，應該有一個大的冷庫，但只有一個小冰箱，”他說。

根據衛生部門規定，自營食堂手術室面積不能低于50平方米（200人），且必須有就餐空間。但那些創辦多年的老學校往往無法滿足這些條件。

“一些學校校長有自私的動機?！毙てG萍說道。

事實上，早在2000年，九三學社北京市委員會就已經注意到這個問題。他們成立的研究小組發現，少數學校存在“學校保護主義”。保護不符合學生供餐條件的自辦食堂。

北京教育中心總經理王慶霞認為，學校食堂在很多方面不如餐飲公司正規。

對于衛生監督部門來說，大量學校食堂的存在也讓衛生監督部門對營養餐的監管難度加大。肖艷平說：“監管2000所學校和監管50家企業哪個容易？”

目前，北京已有200多家學校食堂已驗收合格，部分正在申請驗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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